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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晋堂：直面“优质教育总量不足分布不均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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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不久一位记者在一次研讨会上问我：“义务教育均衡阻力重重，你对教育公平是否有信心？”我信心满满地回答：“今天做不到的，不等于明天不能实现”。他问为什么这样乐观？我说：“因为有‘法’、有‘纲要’”。我指的是《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》和《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规划纲要 (2010－2020)》。毋庸置疑，“法”和“纲要”已经在实施、一定会落实的。

此刻，从两会传来增强信心的又一个声音，来自于温家宝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。

温家宝在报告中说：“我们清醒地认识到，我国发展中不平衡、不协调、不可持续的问题依然突出。

“一些群众反映强烈的问题没有根本解决，主要是：优质教育、医疗资源总量不足、分布不均”以及其他一些社会问题。

温总理在“群众反映强烈没有根本解决的问题”中把教育问题放在第一个，说明中央对于教育中的问题是很清楚很重视的，对于问题抓得准而且不文过饰非。

教育问题中，有许多“敏感问题”，有许多“棘手问题”。比如在城市中长期存在的“择校热”“高收费”问题，比如“小升初”引起的一系列社会问题，比如近几年出现的“入园难，入园贵”的问题。对于许多长期得不到改善令群众不满意的问题，有的地方政府和教育行政部门总想绕过去、避之唯恐不及，采取 “鸵鸟政策”；似乎不碰不涉及、问题就不存在了。自己不说，也不许别人提。这种掩耳盗铃式回避矛盾不能解决问题，只能积聚矛盾，使小问题变成大矛盾。有的地方教育行政部门出于自身地位和利益，所奉行的举措长期不能解决问题，使群众反映强烈的矛盾得不到化解。其实，教育行政部门遇到的问题，倘若不回避、不避重就轻，拿到群众监督之下，阳光、公开，就会找到思路和出路。

教育改革涉及到观念，体制，利益——很多人和集团的切身利益。这充分说明改革的艰巨性、复杂性。改革进入“深水区”，共识度降低是不足为奇的。不同意见的碰撞、PK、交锋、激辩都是正常的。这可能是不同观念的论战，也可能是体制深层问题的反映，还可能是代表不同利益群体的博弈。

俗谚说：“善欲人知、不是真善；恶恐人知，必是大恶”。从这个逻辑看，对照政府工作报告的光明磊落，我们有理由质疑，对于教育上一些明摆着的痼疾讳莫如深的人，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“私弊”？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？

公开、公正、公平，是时代的潮流。阳光行政是对现代领导力和执政能力的要求和考验。教育的政策法律法规大概没有什么不可公开的。而许多暗箱操作的产品，由于躲避群众监督，其造成危害的教训实在是太多了！

一些利益群体为了自身的利益需求，是不愿意教育均衡和公平的。他们一心希望制造差距，维持差距，扩大差距。唯如此，才能使它们享有更优惠的教育资源；倘若公平了，它们的“优越性”又怎么能够再高人一头、又怎么使自己的孩子占有更多的利益？一些集团(比如吃“小升初”饭吃“奥数饭”的培训机构和学校)是靠了不均衡才发迹的。问题在于我们的教育行政部门往往做了它们的附庸。

越是问题多的地方，越是“纸里要包住火”的地方，越害怕被指出要害，越害怕被戳着软肋，越不敢面对现实中的矛盾。

仅以“小升初”择校乱收费为例。有的地区有的学校基本上不收所属区域片内学生，择校生比例远远超过“片内生”——后者仅仅是不得不做的一点点缀，择校费也远远高于“三限”的标准(且不说“三限”政策本身就是给乱收费开口子的错误政策)，这些都是不难查处的，但是却不闻不问，实质上是包庇纵容，遂使择校风长刮不懈，乱收费愈禁愈高。近年来，君不见每到入学时节，有的区银行门前排长队被“自愿”来缴“捐资助学款”的家长不绝如缕？家长不敢举报，媒体报道了也不见查禁处理。遂使政府公信力直线下降。

又以减轻学生过重的学业负担为例。发了多少红头文件了？为什么不奏效？无数红头文件成了一堆废纸。去年信誓旦旦要废止“占坑班”，今春却见“占坑班”遍地开花春色满园。2005年北京市教委向全市通报《中小学数学报》违规举办“迎春杯”比赛(当时走上考场的有4万小学生)，要求各区县教委严格执行教育部“五不准”的规定；今春却又见什么“走美杯”“希望杯”“华杯”死灰复燃——一派“春风吹又生”的风景。“占坑班”坑苦了孩子，“奥数热”挫伤了孩子对数学的热情。那个利润(暴利)太有诱惑力了！尚未看到教育行政部门举起德谟克里斯利剑，倒似乎对于它们格外偏爱情有独中。

更不要说“教师工资大体均衡”(国务院133号文件要求)、“切实缩小校际差距，着力解决择校问题”(“纲要”要求)和“实现县(区)域内教师校长交流制度”(“法”和“纲要”都有明文规定)。一年又一年，这些问题“我自岿然不动”！

正是看到这样的现象，家长们灰了心丧了气，均衡没戏，只好花大把的银子把孩子再推入“占坑”“补课”“奥数”“奥英”的水深火热之中啦！

有哲人说，发现问题比解决问题还重要。有哲人说：提出问题就是解决问题的一半。政府工作报告直面群众反映强烈的问题“优质教育总量不足、分布不均”，为解决这些拖延多年的问题开辟了道路。

直面、敢于直面，就是希望、就是信心，就是解决问题的力量所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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