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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学生的民主训练让成人蒙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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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《中国青年报》报道，深圳著名富人区“华侨城”中有一所公立九年一贯制学校——— 深圳市中央教科所南山附属学校，该校长期致力于对学生进行公民教育和民主训练，其对象有初中生也有小学生。在这里，每年的10月15日至11月15日，是约定俗成的“竞选月”。学生会的主席要经过班级、年级到学校的层层公开选举，然后由全校1800多名学生选民投票产生。在这里，学生会的主席有权组织自己的“内阁”。在每月一次的校长例会上，他和“内阁成员”们将对学校的公共事务提出意见和建议，校长会一一记录，然后当面解释，或立刻作出整改。在这里，有一个40多人组成的学生记者团，成员遍布每个班级。在每周一的早会上，他们能够通过广播站，对教师甚至校长本人提出直言不讳的批评。

在中小学生中进行的这些民主实践足以让诸多成人们无地自容。亚里士多德说，人天生就是一种政治动物。中国导演陈为军则用一部名叫《请投我一票》的纪录片告诉我们：民主只需八岁的智商。以民众素质差或特色国情来作为拒绝推行民主的理由，在真实的民主实践面前顿显苍白。一个见证过深圳该校“竞选月”全过程的中央电视台记者说：“这和美国总统大选没有太大的差别。”是的，民主、竞选、言论开放并没有那么神秘和高高在上。我们甚至可以说，民主其实是一种生活方式，它可以、也应该渗透在我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——— 包括小至班长、大到总统的产生。

民主是中国的选择。毛泽东在回答黄炎培关于如何跳出历史周期率的提问时，就清楚地表明只有实行民主才不致人亡政息。改革开放之后，邓小平更是直言：“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，就没有社会主义的现代化”。

民主也是深圳的选择，近年来深圳接连发布《建设示范市的若干意见》、《近期改革纲要》等等对深圳未来的发展具有指导意义的规范性文件，其中尤其强调积极推进政治体制改革，进行部分区人大代表直接竞选，条件成熟时进行市长差额选举等。既然民主得到了从中央到地方，从官方到民间的一致认同，那么行动就应该超越言论，成为第一位的事情。

和游泳一样，光是嘴上说说怎么游是永远学不会的。游泳要在水里学习。民主也需要一个游泳池，作为民主的主人——— 公民也需要在“水里”进行民主的学习。小学生学游泳并不早，但也要看到，游泳并不是一学就会。在学习的过程中，可能会呛几口水，甚至还可能会发生危险。这是学会游泳的必经过程，无需大惊小怪，更不能因噎废食，以危险为由拒绝下水。

《请投我一票》记录了一次小学三年级某班的班长竞选，在这部纪录片中，我们看到了一场“民主闹剧”：三位八岁小孩的竞选，不只有单纯，也有权谋；不只有才艺，也有挑拨；不只有拉拢，也有贿选；不只有辩论，也有陷阱；不只有台前的竞选人，也有台后的辅选人，甚至我们还看到了幕后集团的暗中角力。这些的确跟我们在媒体上所了解到的美国总统大选没什么两样。

但这可怕吗？民主的“热闹”（或曰“混乱”）中我们也看到民主的内在功能：选举人拥有实质的权利，才实现了竞选者对选举人的利益诱导；有了演讲、辩论、才艺展示等竞选程序才能完成竞选者的自我纠错和相互纠错。在竞选中，候选人的弱点一一暴露。这跟中国历来倡行的“仁君贤臣”确实不太相容，但它却相容于现代社会。在信息日益公开的时代，通过控制官员的个人信息来维持官员的高、大、全形象几乎是不可能的。与其勉为其难地维持“德才兼备”的仁君贤臣神话，还不如在官员为官之前就由公众来剥个精光。

可以说，只要有民主实践，就能证明民主的价值——— 民主或许并不是最好的制度，但它却是最不坏的制度。民主需要认同，更需要付诸行动。

从威权社会走来的中国，手持公共权柄者对民主实践负有更多的责任。一个校长能够容忍学生们直言不讳的批评以及学生们闹哄哄的竞选，推而广之，市长、省长乃至最高层级的官员，没有理由做不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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