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择校要“条子”是对文明社会公开羞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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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本埠媒体报道，广州全市小学近日开始接受适龄儿童报名，令家长们揪心的是择校费又涨了。有招生工作人员告诉记者，以往省级学校至少要4万，今年估计不够，而且有钱也不一定行，最好能找“上面”要个“条子”。

这“上面”当然是领导。应该来说，对于择校费年年上涨，我等平头百姓早已无话可说了，教学水平能让人放心的学校就那么几家，几经整治之后，供选择的还越来越少，家长同志又打破头往里送钱，不涨价才是笨蛋。至于“批条子”，那更是心知肚明的事儿，用不着大惊小怪。

必须“大惊小怪”的是，以往只需“心知肚明”的事儿，现在可以拿出来明讲了，而且是跟记者讲。跟记者讲，就等于通过官方渠道向社会做出了正式宣布：要上学，拿“条子”!一个幽暗的社会潜规则不再羞羞答答，而被印成白纸黑字出现在大众媒体上，这不是对文明社会的一次公开羞辱吗?

由此，公众不得不产生可怕的联想：校方连一些基本的冠冕堂皇之语都懒得讲了，择校费乱象究竟已经乱到什么程度了?究竟是什么样的底气能让他们有如此肆无忌惮的牛气?

我无意去揣测那位招生人员说这话的动机，只是想知道敢于这样说话的背后是怎样的一种社会生态：我想，这其中无非两种可能，一是这个社会中的大部分人已经对择校费乱象产生了审丑疲劳，无论对方开出什么样的条件，都懒得生气了。因此，校方敢说出这样的话肯定对民众的心理承受能力有深入的了解，知道无论怎么样过分，都不会出乱子。这说明社会已经在实质层面认可了一个非正义的潜规则。

另一个可能是，这个社会中还有那么一些人，对择校费的认知还不够深入，或者说对这其中的公平、正义仍存幻想，于是校方就有必要做出善意的提醒：现在，光拼钱财还不管用，还要拼关系、拼权力!若真如此，我们对其中的运作逻辑就毫不陌生了：相关部门对择校费每整治一次，择校学位的供应就减少一次，于是一些优质学位就变得愈发“万金难求”，当金钱的角逐无法决定谁胜出时，就必须依赖更高一级的竞技筹码———领导批条。

从经验来看，领导“条子”是个双保险，一是为接近核心权力的关系户保驾护航，让择校行为形成一个潜在的示范效应;二是为校方壮胆，有了领导的“条子”，就不怕国家那些禁止义务教育阶段收择校费的“明文规定”，收起择校费来，当然心里踏实、有恃无恐。在这个过程中，政府对择校费的治理，已经陷入了一个两难境地：即正面打击造成的择校难问题需要暗中扶持(条子)来解决。

在这里，我无意指责那位招生人员的失言，毕竟，他只是讲了句大白话。只是，一个普通的招生人员敢在择校费这种“火山口”如此放话，这背后的底气究竟有多大?这其中究竟又暗藏着民众怎样的沮丧和无望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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